转眼已是来年开春。
春寒料峭,寒意犹在,但已称不上冻人。
更何况卧虎寨山贼们如今喝大药补身,身子骨不弱,早不惧这点寒意。
见着几名山贼从寨门口出来,口中低低唱着号子,与人交接巡山。
长浪山来的山贼均是羡慕。
他们的当家吴叱,带着三名心腹上门。
等了片刻,才见吴不明脚步匆匆而来,不时还拍着手,手掌上灰黑。
“啊呀!吴当家怎的来了!?”
他人刚一走近,吴叱便闻到了浓浓药味。
收下心头疑惑,朝着吴不明抱拳,吴叱面上带着诚恳。
“自是有要事前来!”
“不知沈当家可有闲?”
吴不明摇头,“吴当家来得不巧。”
“沈当家闭关许久了,就从长浪山回来后不久,到如今拢共只露过两次面。”
他将长浪几人请入寨中,冲着一名闲散路过的山贼吩咐,让其送几碗热汤上来。
来到寨中他平时记账处理事务之所。
请长浪几人落座,吴不明问道:
“黑狼部的事儿过去这般久了,长浪可还好吗?”
吴叱叹息。
“在水牢里头险些泡得丢了命去,不少兄弟落下病根。”
“无论如何,也说不上太好…”
他身后,三名山贼面上戚戚。
“咱们寨子,若是没有变数,只怕就此要破落了。”
吴叱正还要说什么,忽地布帘子一轻,老汉几碗叠起,竟是捧着六碗热汤进来。
“嘿嘿,都喝了暖暖身子…”
老汉热情分碗,连着吴不明面前也递过,剩下一碗则被他自己端着,淅淅嗦嗦地抿着。
“这可是吕兄弟以前武馆用来调养徒弟身子的药汤,值不少钱呢!”
“都别浪费,都别浪费…”
吴不明见他模样,险些气笑。
“我说老兄弟,你如今整日里不调教云鹤,游手好闲,就在寨子里逛荡凑热闹。”
“不说对不对得起李二公子的酬劳,就说你那身子骨,能经得住这般闲么?”
“不怕生锈了去?”
面对吴不明的质问,老汉面不改色,将汤中几缕肉丝抿下。
“啊呀!鹤已然是驯好了,如今它已不再啄人了,至于我么…”
“在并青城中太辛劳,终日不停,早该歇两日了。”
混来一碗汤,他摇摇头,将话题引向长浪几人。
“还是说说这几位,来卧虎寨有何贵干?”
吴不明没好气斜他一眼,才看向吴叱。
“吴当家可是有甚难处?说来听听,若是能帮上一帮,卧虎寨也不吝出力…”
吴叱喝了几口汤,感觉身子暖上不少,舒了口气,忽地从怀里一摸。
一锭金子豁然落在手中。
他将金子往吴不明面前一推。
“若是沈当家不嫌弃,吴叱愿带着寨子即日并入卧虎寨。”
“只消得给我一头目之位便可,今后在沈当家与军师手下听命,卖死力…”
听闻他之所言,一旁的老汉扬起了眉毛,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,退至门口。
一副不掺和的作势。
吴不明将碗往桌上一放,面色更是肃然。